2月中旬以来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逐渐复工,但存在“复工不达产”与可持续性问题,同时,全球化时代产业链、供应链的发展要求大中小企业同步复工复产。目前中小企业复工复产面临的主要困难在三方面:缺工、物流、审批。顺应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的转变,各地应该勇于担当敢于作为。
全省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复工不达产”与可持续性问题
综合媒体报道,截至3月2日,规上工业企业复工率排名前五的省份为贵州、浙江、安徽、江苏、重庆,都在95%以上。根据江苏工信厅资料,截至2月28日,江苏规上工业企业复工率98.7%,企业人员返岗率74.5%。但即使人员返岗率最高的无锡市(89.5%),高压工业用电企业中(有部分规模以下工业企业)实现基本复产的才达到六成,我们了解的情况也是大企业复产最多六成。规上工业企业复工不达产是一个问题;因为原材料、零配件的供应、客户提货速度等,数周之后,规上企业复工复产的可持续性也可能成问题。
产业链、供应链的发展要求大中小企业同步复工复产
疫情缓解后的复工大企业先行,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如果中小微企业迟迟不复工,大企业复工达产不可持续。在经济全球化时代,生产过程的网络化、链条化,为提高效率很多企业按照现代管理理念把不是体现企业核心能力的部分产品与服务外包,推崇即时生产,零库存模式,在目前疫情下,无法找到替代企业,这样产业链、供应链上的每个企业实际上成了同等重要,无论是大企业还是小企业,无论是核心零部件还是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一般零部件都同等重要,甚至是一个小配件也会让整个产品完不了工、下不了线。韩国汽车产品所采用的线束87%以上来自中国,2月初,由于疫情供应中断导致整个现代、起亚、双龙及外资雷诺汽车生产线大面积停产就是最新的例子。所以大企业复工达产的可持续性有待于与其配套的中小微企业的后续复工达产。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张克俭披露,2月26日,工信部披露全国制造业中小企业的复工率达到了43.1%,这远低于规上工业企业。另一方面,很多中小微企业迟迟不复工面临着订单流失、合同违约风险,其中对外贸企业影响尤为严重。
中小企业复工复产面临的主要困难
第一是缺工。不少企业的员工来自外省市,特别是东南沿海发达省份。员工来企业后,都要实行隔离14天措施,有的市还规定要去指定医院的传染科隔离,员工担心隔离反而带来感染,不愿意过来;有的省市少数地区防疫措施层层加码,到现在还不允许出村。
第二是物流。很多东南沿江省份的司机来自外省市,不能到岗,物流公司及企业运输人手不足。部分省市际的交通还没有完全通畅,或者因为隔离要求司机不愿意去,造成运费大涨,有的高达之前的4倍。
第三是审批。有的中小企业即使想复工但是买不足口罩、消毒水、体温仪器等防疫物资,有的没有足够给员工隔离的宿舍,通不过复工审批方案;有的地方的审批比较复杂,要求比较高,通过难度大。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大中小企业全面复工复产,突出问题是缺工,东南沿海缺外省市的工人,因为缺工,开工率不足不达产,因为缺工,缺司机、操作手,物流不畅,企业不同步复工复产,面临产业链、供应链断裂的风险,所以要求中小企业跟上大企业复工的步伐,实现完全的复工达产。不然就陷入中小企业观望——供应链、生产链有不稳定的风险——继续观望的死循环。
顺应主要矛盾和矛盾主要方面的转变
2月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召开会议,习近平总书记在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当前全国疫情防控形势积极向好的态势正在拓展,各级党委和政府要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准确分析把握疫情和经济社会发展形势,紧紧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目前全国多省市无新增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例已经持续十天以上,当前工作阶段的主要矛盾仍是疫情防控与经济社会发展的矛盾,不过矛盾的主要方面已经转变为经济社会发展,体现为全面复工达产。
(一)停止过度防护重复隔离,确保企业员工和务工人员及时返岗
1.推广青海省做法,外省来的务工人员,由户籍地、居住地、所在企业、用人单位等任何一方提供证明:到本省之前14天无病史、与病患人员无接触史、无湖北旅居史、经检测无症状的,不再进行隔离,由用工单位自行进行符合要求的健康管理,企业所在地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负责监管到位。
2.制定中小企业复工复产时间表。工商企业的外省务工人员原则上2020年3月8日前到岗。不复业的,不享受国家、省上及相关部门出台的促进企业复业的各项优惠政策。
3.省内返岗务工人员,用工单位实行符合规定的岗位健康管理,由企业所在地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负责监管到位。户籍在外地,有证明上岗前14天在本省且没有外省活动史、没有与新冠肺炎患者接触史的视同省内返岗务工人员。
4.用工单位要向企业所在地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报备外省务工人员的健康管理方案,当地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要在24小时内审核答复,不符合规定的,要在24小时之内协助完成现场整改达标,24小时内不答复的视同同意,出现问题由当地受理报备的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负责。
(二)分类做好企业复工复产审核,加强“事后监督”
1.对国内中风险地区企业复工复产实施审核制度。在做好疫情防控和安全生产自查各项工作的基础上,由企业按隶属关系向所在地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在网上提出复工复产申请,只报送疫情防控方案,有关地区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在收到复工复产申请后24小时内向申报企业作出回复,逾期未出具回复意见的视为同意,申请企业可自行开工开业。企业防控方案不符合条件的也应在24小时内帮助完成修改,按时开复业开复工。实行不见面一次审批,杜绝层层审批,多个部门审批。
2.对国内低风险地区企业的复工复产不再办理报审手续,由企业在严格落实疫情防控和安全生产措施的前提下,自行开复工。
3.根据防疫要求结合当地实际提出切实可行疫情防控方案要求。企业疫情防控方案要求不能“宁左勿右”,不层层加码,不做极致要求。学习新加坡疫情防控方式,严格防疫措施,加强监控,迅速反应。
4.企业所在地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或专业部门要指导监管到位。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加强复工后的监督,有关部门认真开展巡查企业疫情防控工作是否到位,突击检查可能有问题的企业,运用网络等各种手段进行信息收集和监管。随疫情防控形势的变化防控地区类别作出调整的,辖区内企业复工复产审核要求随之调整。
(三)加强省际、市际沟通协调,确保人员到岗
疫情之下,多地实行网格化管理,封村封路封小区之后,有的省份政策落地滞后,外出务工人员出行打工仍有困难。如果对方省份有些地方不放人,其他省可以开展省际双边磋商协调、市际协商,国家工信部也可主动出面协调。
(四)推动各地建立企业应对疫情专项帮扶机制,落实政策做好服务
推动各地工作下沉、服务上门,为中小企业复工复产提供必要的防疫物资保障。口罩等市面上紧缺的防疫物资,即便企业愿意付出高成本,绝大多数中小微企业都难以买到,各级政府应专人联系采办;省市应派出复工复产联络员,跟踪了解重点行业、重点企业复工复产的情况,帮助解决存在的问题,特别是需要跨部门、跨地域解决的问题。用工单位采取点对点方式接送员工返岗,接送有困难的,由当地政府协调解决。地方政府各部门会同抓好已经出台的财税、金融、社保等方面优惠政策的落实。疫情责任承担比较棘手,有条件的地区,政府可联系保险公司尽快设立特种保险。
区分特殊情况下的责任,化解对偶发疫情的担心。对于一些意外事件,如潜伏期超过14天以上的外来输入病例,如果当地政府已经切实按照各种规程做好防疫准备,各省政府承诺不再追究地方政府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