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在南瑞集团有限公司智能制造生产区作业。

2023年9月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哈尔滨主持召开新时代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座谈会时强调，“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新质生产力的首次提出，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讨论。我们可以从四个维度来理解新质生产力。

新质生产力的生产目标

传统的生产力理论认为，生产力是具有劳动能力的人和生产资料相结合而形成的改造自然的能力。生产力就是人实际进行生产活动的能力，也是劳动产出的能力，是具体劳动的生产力。生产力的表现是生产中的主体行为以及这些行为的结果，即劳动产物。

迄今为止，人类社会经历了三种经济状态：农业经济、工业经济、服务业经济。

这三种社会经济状态下生产力创造出不同的生产目标：维持生存和基本生活需要的农副产品、满足人类发展和抵御自然力量的工业制成品、满足人类进一步发展和享受的物质与精神服务产品。

传统的生产力理论将生产力生产目标聚焦在物质产品的生产上，少有顾及精神与服务类产品生产上。

新质生产力是在农业经济、工业经济和服务业经济同时存在的生活生产场景下提出的，与传统生产力目标相比较，新质生产力的生产目标范围大大扩张，不仅包含人民生产生活需求的物质产品生产，还在大量的满足人类不断发展和享受心理、生理、精神等层面的需求。特别是在后工业化和服务化社会，服务业产品的生产和消费将成为社会消费的主流，但是与物质产品生产和消费相比，服务产品的生产和消费有自身的特性，有庞大的市场需求潜力，也有更高的品质要求，这正是新质生产力发展所要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新质生产力的生产主体

传统生产力理论认为，生产力的生产主体可分为自然生产力和社会生产力。在原始畜牧业和早期的农业经济状态下自然生产力发挥了主要作用，但当人类进入正式的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经济社会后，社会生产力则承担主要的角色。

社会生产力是人类自身和人所生产创造产品所形成的生产创造力的总和，是推动社会生产进步的主动力，也是在满足社会发展中不断提高的生产力。

社会生产力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最活跃、最革命、最积极的要素，也在社会进步中不断发展提高自身。

党的二十大强调，“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就是新质生产力主体素质的客观描绘。

从本质来说，新质生产力区别于大量消耗资源能源的传统生产力，新质生产力的主体是一个包容诸多要素的综合群体，这个群体应具有基础科研厚实性、应用研究实用性、科技创新引领性、人力资源持续性。这就要求通过加强基础研究、鼓励应用研究、支持科技创新、培育人才梯队等努力加快对新质生产力群体的打造。

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客体

在不同的经济社会状态下，生产力的生产客体或生产对象是不停变化和逐步升华的。

在原始社会，人类的生产对象就是依靠土地、森林、湖泊等自然环境，从事农耕种植和狩猎活动。

在农业经济社会，人类劳动对象主要表现为具有人类劳动的印迹的土地和种子、禽畜。

在工业经济时代，人类劳动的范围得到大幅度扩展，除体现自然属性的土地和种子、禽畜之外，还包括以自然界中存在的农业产品以及矿物产品作原料经过生产资料生产、使其物理和化学属性发生变化的产品，与这些产品的原材料形态相比，工业化阶段经过机器设备与劳动的结合之后，作为劳动对象的原材料在物理和化学属性上已经出现了重大变化。

在信息化时代，人类的劳动过程主要表现为人类通过自身的知识积累，为提高生产效率和人类社会消费效用而对原有知识进行再加工的过程。信息化社会大大降低了工业化时代的原材料投入，提高了效率、降低了成本、提供了便利、丰富了产品。

在服务业经济时代，人类的生产客体不仅仅是可见的物质产品，还要生产和再生产大量的精神方面的产品。文化精神产品的创造和创意，成为新质生产力要面对的一个新的生产客体和生产目标。

新质生产力的生产环境

传统生产力理论认为，“物质生产力是全部社会生活的物质前提，同生产力发展一定阶段相适应的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经济基础”。

目前，新的物质生产力，正在信息化、智能化等条件下形成。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场景发生了巨大变化，涉及领域新、技术含量高，创新驱动替代大规模要素投入。

新质生产力面对的是“新兴产业”“未来产业”，前景不明、潜力无限，所以要求新质生产力要通过科技创新、人才智慧去巩固现有产业、开拓新兴产业、探索未来产业。

新质生产力代表传统生产力各要素的融合和质量的跃迁，科技创新发挥主导作用，人才资源是基础支撑。新质生产力高效能、高质量，区别于依靠大量资源投入、高度消耗资源能源的生产力发展方式，是摆脱了传统增长路径、符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生产力，是数字时代更具融合性、更体现新内涵的生产力。

新技术、新模式，新产业、新业态，新领域、新赛道，新动能、新优势是新质生产力面临的新的生产场景，也是新质生产力可以发挥作用的主阵地，更是新质生产力提升自己的新场所。

新质生产力不是单纯的生产力，是在巩固传统产业、开拓新兴产业、探索未来产业生产场景下，面对物质与精神产品投入与需求的生产客体，需要以知识为支撑、科技创新为引领、人才资源为保障，生产出人类发展与享受所需要的物质与精神产品的生产能力。是人力、知识、技术、创新、环境的综合体，是一个国家生产力培育和发展的方向。

（作者为南京财经大学教授、现代服务业智库首席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