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文学经过近三十年长足发展已蔚为大观,成为当代文坛最具活力的文学力量、发展势头最强劲的文化产业,以丰富的文本和活跃的话题生产力,发挥文化产业内容源头的作用。同时,网文出海已成为讲好中国故事、展示文化自信的名片。江苏网络文学创作发端早,作家数量多,创作总量名列前茅,不少佳作受读者喜爱,但在名家聚合力、平台实力、社会影响力和产业市场规模等方面,与北京、上海、浙江等网文发达省市相比,以江苏文学大省的定位、“文学苏军”的禀赋来看,仍有努力空间。为此,要坚持问题导向,研究网络文学从“高原”到“高峰”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赋予网络文学更大的使命。
以新发展理念,统领高质量发展。网络文学高质量发展必须是基于新发展理念的发展,由“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理念引领,破解难题、推动发展。创新理念要求通过不断推动研发、运用关键共性技术以带动产品、服务、模式和业态创新,推动网文管理与生产运行体制机制创新、生产要素集聚创新,推动作品类型、题材及表达创新,实现网文发展质量、效率和动力的变革。协调理念要求统筹好文学事业与文化产业、传统文学出版与新兴文学出版、网络文学发展与治理、作品文化价值与市场价值、网络文学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等。绿色理念是可持续发展的前提,网络文学作为内容产业而具有意识形态属性,要将作品内容对人有益、绿色无害作为底线,将健康有益、积极向上、意蕴丰富的文学品质作为追求,促进发展过程与结果的“绿色化”。开放理念要求主动汲取全人类优秀文明成果,利用好国内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提高网文出海的质量,打造中国文化对外输出的亮丽名片。共享理念即“公共服务”,是网络文学高质量发展的最终导向,要以服务人民为宗旨,提高网络文学资源普及度、可及度,为人民群众提供高品质、多样化的精神食粮,服务好全民阅读。
聚合作者力量,激发创作动能。在劳动者要素中,网文作者是主体动力和第一资源,是内容的创作主体,平台建设和产业发展的基石。针对网文作家队伍规模不大,优秀网文作家力量不够聚合,大量优质作品不够汇聚等问题,我们要优化网络文学生产机制,激发更多写手实现文学写作梦,以壮大创作队伍;要从海量创作队伍中选拔培育出优秀作者,以职业化方式培育新人成长;要用党的文艺理论对作家队伍进行思想建设和理论武装,通过举办培训班、研究班等来提升其创作能力和水平;以加入作协组织、评聘职称、评奖激励等方式提升作家的社会地位,激发其创作热情;要优化价值实现机制,留住、吸引并汇聚网文头部作家;要关心网文作家身心压力与焦虑等。总之,通过各种措施,营造聚人、聚心、聚力的氛围,激发创作动能,以实现留人、留心、留作品之目的。
做强平台主体,强化产业功能。文学网站是网络文学作品的聚集地、中转站,网络文学的加油站、放大器以及产业发展的火车头;网站平台还扮演着网络文学作品“第一把关人”和“品质营销商”的角色,承担着具体任务分解和完成的使命。文学网站经历了论坛式、垂直式发展,已到集团式发展阶段;大型龙头平台具有象征资本效应,能吸引作者、内容、读者等资源集聚,为此,建议采取政府引导扶持、市场兼并重组的方式培育壮大领军型企业平台,发挥其文化价值创造的拓展者、产业生态升级的赋能者的作用。要完善网站的制度保障、作家孵化扶持服务体系与体制等以吸引更多的作家、获得更多的作品;通过内容差异化、版权开发品牌化、阅读社交化、市场国际化等来实现质变效应;引导网站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建立内容创作和投送的科学机制以保障作品内容质量,实现双效统一。
精品化产业化,凸显作品效能。对全域网站来说,网络文学作品存在着文学价值不足、题材类型固化、量大质不优甚至低劣的“品相困境”“品质焦虑”,需要进行精品化引导、产业化创新。要以健全的组织规划、鲜明的政策导向和制度保障、研究评论等多重动力加持来打造精品力作;引导创作者立足现实、观照时代和融入传统以提升作品精神内涵和思想深度,便于进行主流化创作;通过修订、纸书出版、翻译、改编开发、研讨推广、评奖、入教材入文学史等方式推动精品作品经典化、主流作品标杆化;全力打造头部、现象级作品,充分发挥其产业内容源头作用与马太正效应,不断推动优质IP向影视、短剧、游戏、动漫等业态转化,以扩大产业增量。
协同创新体系,优化机制赋能。要形成政府引导、企业主体、市场导向、兼顾各方、产学研用相衔接的协同创新体系,构建一个多维度、高弹性、包容性的协调沟通机制;建立各主体之间的共生合作关系,实现政府、网站、社会、作者、读者的共生共增共赢;坚持政府的主导作用,维护各主体的平等地位,协调多元利益,推动企业平台、行业组织自治,引导网民监督,构建多元合作的网文内容治理网络,形成“政府—市场—社会”多元参与的治理格局;协调各地网络作协、文学网站、网文基地(文学谷)、各类评奖推优活动、文学期刊图书出版、影视动漫游戏、高校机构研究与评论等力量,形成合力来推作家推作品。
(作者为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编审〉;本文为江苏省社科基金项目“新时代江苏网络文学高质量发展研究”〈编号20XWD001〉、江苏高校哲社科研究项目“出版强国建设的内涵与指标体系研究”〈2023SJZD082〉研究成果)